眉眼如初，岁月如故25
第二十五章:以彼之道，还施彼身
“林静，我要的东西做出来没有？”
赵云澜坐在桌子上，嘴里叼着棒棒糖，双手抱胸，将一干特调处的人指挥的团团转。
林静抹了把额头上的汗，哭丧着脸吐槽道:“老大，你就给了我三天的时间，我就是加班加点也赶不出来啊。”
“说让你做你就做，晚了我扣你奖金啊。”
林静一听说扣奖金，梗着脖子，死猪不怕开水烫地道:“你扣吧，虱子多了不痒，我下一年的奖金早就被你扣完了。”
赵云澜斩钉截铁地道:“那就扣工资。”
“老大……”林静痛哭流涕。
在赵云澜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黑心资本主义家的压榨下，林静终于把东西赶制了出来。
他把东西扔到赵云澜面前，三魂仿似丢了七魄，惨白着脸有气无力地道:“老大，你的鞭子，我申请工伤。”
赵云澜抱着鞭子，嫌弃的挥了挥手，毫不留情地道：“滚，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。”
大庆抱着小鱼干，一边吃着一边看着赵云澜的新武器，好奇地道：“我说老赵，你啥时候玩起鞭子了？”
“黑袍使的武器是刀，老子好歹也得弄个像模像样的武器才能和他配的上吧。”
赵云澜看着新到手的鞭子，忍不住点了点头。林静的手艺真不赖，鞭子长一米八，通体以轻薄的精钢打造，份量极轻，鞭身上流动着一股股的白色能量，在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，很是漂亮。
而且鞭子如果不用的话，可以收缩成一个圆环带在手腕上，非常方便，绝对是阴人的不二利器。
大庆将嘴里的小鱼干一口吐了出来，吐沫星子喷了赵云澜一脸。
“想我堂堂猫界霸主，吃的不是猫粮，每天都在吃狗粮，你要脸吗？老赵。”
赵云澜捂着耳朵，自动屏蔽了大庆的废话，只是兴致勃勃的玩着手上的鞭子，自言自语地道:“我是镇魂令主，沈巍的刀叫斩魂刀，这鞭子就叫镇魂鞭吧。”
大庆翻了个白眼，抱着小鱼干滚到一边去了，决定眼不见为净。
“桑赞……”
“哎，赵处。”桑赞乐呵呵的从一堆档案里抬起头。
“把图书馆的钥匙给我。”
赵云拍了拍桑赞的肩膀，赞赏地道:“干的不错。”
桑赞将钥匙递给赵云澜，摸着后脑勺一脸憨厚地傻笑，“赵处要找什么资料，我帮你。”
赵云澜笑了笑，“不用了。”
特调处的图书馆平时只有赵云澜能进去，里面的图书上至天文地理，下至鬼怪奇谈，包罗万象，应有尽有。
赵云澜皱眉走过一排排的书架，目光一扫而过，偶尔从里面拿出一本书，不多时，他就挑了四五本。
《海星幽冥录》《杂物奇谈》《天工异志》一本本的翻过去，赵云澜就这样在图书馆里枯坐了一个下午。
修长的手指从残缺不全的纸页上划过，赵云澜的目光停留在一行血淋淋的小字上。
“九幽听令，以血为誓，以冷铁为证，借尔三千阴兵，天地人神，皆可杀！”
森冷肃杀的气息扑面而来，仿佛有成千上百的腐朽阴兵骑着白骨战马呼啸而来，眼前似乎有尸山血海，鲜血淋漓，赵云澜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，重重的喘了几口粗气。
夜晚，赵云澜回去的时候，沈巍正在备课，熨帖得体的白衬衫，笔直的身姿，偶尔滑下鼻梁的眼镜，怎么看都是一位兢兢业业的人民好教师，任谁也不会将他和杀伐狠厉的黑袍使联系到一起。
赵云澜拿起水杯灌了几口水，末了还不忘吐槽几句，“春蚕到死丝方尽，蜡烛成灰泪始干，你还真是当老师当上瘾了。”
“将自己学到的知识，说给别的人听，我觉得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。”
沈巍将书本合上，抬眼看向赵云澜，皱眉道:“你怎么了，脸色不好。”
赵云澜闻言摸了摸自己的脸，露出了一个疲倦的表情，“可能是最近事情太多，没休息好。”
“我给你做了晚饭，吃完赶紧休息吧。”
饭桌上，赵云澜端着碗看着沈巍，一脸满足的表情，“以后每次我回来，你都做好饭等着我，该有多好。”
沈巍面色有些凝固，低垂了眉眼，并不说话。
“哎，你说，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解决了，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，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的呆上几个月，好不好？”赵云澜兴奋的拿着筷子敲着碗边。
沈巍扒拉了几口饭，心不在焉的道：“好。”
徐墨那天的话，到底还是说服了赵云澜，两人私下达成了合作关系，而且徐墨提供的情报，也让赵云澜从焦头烂额的局势中，得到了缓冲之机。
特调处终于从愁云惨淡中拨云见月，难得放松了一下。
今天赵大处长开恩，把说好的聚餐提上了日程，众人懒得去外面吃，就买了食材热热闹闹的在特调处撸起了串，只是美中不足的是缺了祝红。
赵云澜夜晚有点心绪不宁，老楚本来要喝酒的，也被他阻止了，几个人打打闹闹的折腾到半夜，勾肩搭背的准备散场。
就在此时，特调处的大门突然打开了，霍骁背着手，施施然的走了进来。
大庆瞬间清醒了，冲着林静嚷嚷道:“特调处的护盾呢，你是不是又忘了打开了。”
霍骁撇了撇嘴，狂妄自负的道:“本君想要去哪里，天下没人拦得住。”
只有小郭还沉浸在刚才的氛围里，脑子有些迟钝的道:“你是谁啊？是赵处的朋友吗？”
话还没说完，就被楚恕之动作粗暴的拉到身后堵住了嘴。
空气里弥漫着不安压抑的情绪，仿佛只要一根导火线就能点燃整个沉重的氛围。
霍骁看向小郭，却迎上了老楚挑衅的目光，他脸色阴郁的道“我是谁，你们处长难道没跟你说过吗？”
赵云澜看着霍骁进入特调处竟然如入无人之境似的，这般随意，脸色早就黑的跟锅底似的，“不知地君光临特调处有何贵干？”
“当然是拿回我想要的东西了。”霍骁说完，似是才发现一旁的沈巍，语气友好自然的跟老友问好似的。
“黑袍使进来身体可好，看起来似乎没有大碍了，想来还是我上次下手下的太轻了。”
他不提这事也就罢了，偏偏这时候轻飘飘的说出来，赵云澜只觉得额头青筋直跳，脑子一热不受控制的就想冲过去，一只冰凉的手突然覆上他的手背，耳边响起沈巍平静的声音：“别冲动。”
霍骁看着特调处的众人，眼里带着猫戏老鼠的戏谑，哈哈哈笑道:“既然都在这里，那就正好一锅端了。”
他张开手掌对着大庆，身上黑能量肆虐，狂暴的犹如魔王在世，大庆猝不及防之下，整个人被扯向霍骁，挣扎了几下竟然于事无补，他尖叫一声，整个人瞬间变成了肥硕的黑猫，不退反进的撞向霍骁的怀里，尖利的爪子在霍骁的身上留下几个深深的爪印，霍骁吃痛，一巴掌将黑猫拍到了墙壁上，大庆发出哀哀的痛叫声，摔在地上一动不动了。
与此同时，赵云澜一挥镇魂鞭，鞭子缠在霍骁的手臂上，白色能量与黑色能量互相吞噬，发出滋滋的响声。
楚恕之指尖弹出傀儡丝，将大庆卷回来，扔到了小郭怀里，众人一起退到了赵云澜和沈巍的身后，虎视眈眈的盯着霍骁。
霍骁盯着手臂上的镇魂鞭，目光在跳跃的白色能量上停留片刻，眼里闪过一丝异色。
“这莫不是黑袍使身上的白色能量，可惜啊，能量不够，否则……”
说罢，他反手一握镇魂鞭的鞭梢，鞭身在两人的拉扯下瞬间绷的笔直，黑色能量高涨之下将白色能量压制的毫无反弹之力，并且顺着鞭身一路向着赵云澜的方向蔓延过去。
赵云澜咬牙苦苦支撑着，握着镇魂鞭的手青筋毕露，就在此时，沈巍手握斩魂刀，一刀劈在了镇魂鞭上，白色能量光芒大作，瞬间将黑色能量逼回了原处，霍骁的手犹如被毒蛇咬噬了一般，松开了镇魂鞭，他脸色阴沉如水，仿若择人而噬的饿狼，恶狠狠的盯着两人。
沈巍将赵云澜护到一旁，担忧地道:“你没事吧？”
“没事。”赵云澜擦了一下嘴角的血丝，兀自不甘心的盯着霍骁。
霍骁阴森森的目光在众人身上一扫而过，“本想留你们个全尸，但是你们彻底的让我怒了，那就毁灭吧。”
他抬头看向天空，双手向上做了个拥抱的动作，嘴里念念有词，神色虔诚无比。
沈巍侧耳倾听了片刻，倏忽脸色大变，焦急地道:“糟糕，他在召唤天柱的力量，你们快走。”
老楚他们一脸坚定，不管沈巍如何说，就是杵在原地一动不动，赵云澜握了握沈巍的手，笑道:“你让他们走，他们肯定不走啊，我们一起。”
沈巍不疑有他，转身刚想催促小郭他们，就觉得后颈剧痛，眼前一黑，晕了过去。
赵云澜抱住沈巍软倒的身体，将他交给楚恕之，“沈巍的身体不能再受伤了，你们快带着他走。”
众人不解的目光瞬间明了，楚恕之沉声道:“你要干什么，赵云澜。”
小郭更是拉着赵云澜的胳膊，眼里泛着泪光，“赵处，你和我们一起走。”
赵云澜一把将小郭推开，吼道:“大老爷们儿的哭什么哭，老楚，我把人都交给你了，快带他们走。”
楚恕之迟疑的拉着小郭，还是没有动身。
赵云澜爆着粗口的骂道:“妈的，让你们走就走，留在这里给老子拖后腿吗，老子皮糙肉厚，洪福齐天的，哪儿那么容易死，你们是在给我哭丧吗，快点走，不然我一个个把你们都踢出特调处。”
小郭还要说什么，被楚恕之拉住，他看着赵云澜，只说了几个字，“我们等你回来。”
赵云澜看着众人离开，方才转身看向霍骁，只见霍骁的头顶上，浓郁的化不开的黑色能量将他紧紧包围，那种恐怖的力量隔着老远都能让人浑身战栗。
他睁眼看向赵云澜，嘴角咧出一个残忍的笑意。
“竟然都跑了，没关系，那就一个个的来，谁都跑不了。”
赵云澜张嘴吐出一口血沫，讥笑道:“装什么大尾巴狼，我倒要看看今天是谁走不了”说罢，赵云澜退后一步，双手平伸到身前，手心冲前，张开五指，右手执短刀，无声无息地在自己左手心抹了一刀，鲜红的血立刻流进了短刀的凹槽，继而就仿佛凝结了一样卡在其中，动也不动。
“九幽听令……”
那声音好像也不是赵云澜的，低沉中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沙哑，听在人耳朵里，就像是被锯子钝钝地锯了一下，抓心挠肝般的难受。
“以血为誓，以冷铁为证，借尔三千阴兵，天地人神，皆可杀……”
那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一字一顿，说不出
的阴森狂妄，那刀刃上凝住的血迹骤然变黑，无数空穿着海星战服的枯骨从他身后苍白的墙壁里破墙而出，驾着白骨的战马，拖着腐朽的刀兵，山呼海啸地冲出来，带着地狱的咆哮，向霍骁直直撞了过去。
阴兵仿佛是无穷无尽，连黑能量都对他们起不了作用，霍骁初时还能勉强应付，随着阴兵数量的增加，他渐渐开始不支起来，不过一会儿便被淹没在了阴兵里，那些阴兵的刀剑带着腐朽的力量切割在霍骁的身体上，将他折磨成了一个血人。
赵云澜看着在阴兵里挣扎的霍骁，声音低沉嘶哑的仿似地狱讨债而来的恶鬼，他一字一句，咬牙切齿地道:“当日你加诸在他身上的痛苦，今日我便要你一刀一刀地还回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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